**暗夜篇**
我45歲生日那晚,妻子準備的牛排漸漸在瓷盤上凝出油花。她指尖摩挲著紅酒杯梗,水晶折射的光斑在我們之間築起一道透明的牆。三年前在威尼斯,她還笑著把提拉米蘇抹在我鼻尖,如今我們之間只剩下中央空調的嗡鳴。
藥箱裡堆著沒拆封的中藥包,褐色的藥汁曾滲透我的睡衣,卻滲不透那道逐漸僵硬的界限。浴室鏡子裡,我看見自己眼白蔓延的血絲,像極了婚紗照邊緣逐漸泛黃的裂痕。
**轉機篇**
直到在同學會上,醉醺醺的老陳扯開領帶,掏出手機給我看他去年在北海道滑雪的照片。「知道嗎?就是那次用了男士雙效艾力達…」他壓低的聲音混著威士忌的泥煤味。那晚我盯著床頭櫃上菱形鋁箔包,指甲劃開包裝時,冰涼的觸感讓我想起威尼斯運河畔她戴的銀戒指。
藥片在舌下溶解的苦澀,像極了我們第一次吵架後喝的濃縮咖啡。但這次不同——當血液開始如春汛的溪流般甦醒,我忽然理解說明書上說的「達泊西汀分子式」,那確實像解開我們婚姻密碼的鑰匙。
**破曉篇**
暴雨夜裡她意外早歸,髮梢滴落的水珠在玄關瓷磚上綻成暗花。當我接過她手中濕透的購物袋,指尖相觸的瞬間,身體裡彷彿有老式留聲機的指針終於落在唱片紋路上。臥室裡沒開燈,但床頭那板男士雙效艾力達包裝的暗紅,與窗外霓虹交融成威尼斯日落時的霞光。
次日清晨,她煎蛋時哼著多年未聽的婚禮歌謠。我在庭院新栽的玫瑰叢前蹲下,泥土裡露出半截藥品說明書,沾露水的紙頁上「36小時」的字樣,恰好是我們預訂溫泉旅館的時長。
現在她總笑說我像新婚時般毛手毛腳,但誰會想到,這份重燃的溫度始於老陳醉話裡提到的男士雙效艾力達服用方法。當我在家庭醫生診所看到PDE5抑制劑的血管示意圖,那些紅色箭頭多像我們重修花園時鋪設的灌溉管線——沉默地,但確鑿地,讓乾涸的土地重新柔軟。
雨後初晴的午後,我發現新開的玫瑰與藥片竟是同樣的絳紅色。妻子把茶端來時,我下意識用身體擋住那片花叢,卻聽見她說:「這顏色…挺襯你新買的那件襯衫。」陽光照在她無名指上,那道我們都以為永遠不會褪色的戒痕,原來只是需要對的時機,對的方法,就能重新閃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