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晚我45歲的生日宴,最終在妻子曉菁擱下未動的長壽麵和冷掉的菜餚中落幕。客廳只餘電視螢幕的藍光在牆上跳動,映著她轉身進臥房時鬆垮的睡衣裙襬。我盯著藥箱裡那堆泛黃的中藥包,每包都像在嘲笑我這三年來徒勞的掙紮——自從升任部門主管後,連續熬夜加班的日子偷走了我作為丈夫的底氣,連帶將我們在威尼斯運河上相視而笑的甜蜜,都沖刷成褪色的相片。
轉機出現在大學同學會。喝醉的老友攬著我肩膀在洗手間吐真言:「試試男士雙效艾力達吧…我們這種被壓力榨乾的男人,總得找條活路。」他手機亮出的產品頁面在鏡面折射出微光,而我看見自己眼白佈滿血絲,瞳孔裡還殘存著昨夜查閱業績報表的焦慮。
那枚菱形的藥片躺在掌心時,我想起家庭醫生的比喻:「裡頭的達泊西汀就像交通警察,專門疏導海綿體的血流擁堵。」指甲劃開鋁箔包裝的冰涼觸感讓我遲疑——這究竟是絕望的掙紮,還是重生的鑰匙?
雨夜裡曉菁意外早歸的那刻,藥效正像老式留聲機完成重啟過程:先是細微電流聲般的暖意在小腹流動,而後突然迸發出清晰流淌的生命力。她被雨淋濕的髮絲貼在頰邊時,我忽然看見她眼底閃過三年前在威尼斯嘆息橋下曾有過的波光。
當晨光透過廚房百葉窗,將曉菁哼歌煮咖啡的側影鑲上金邊,我終於理解所謂男士雙效艾力達作用時間的奧義——那36小時不僅是身體反應的延續,更是足夠讓失語的夫妻重新學會對話的時空。現在我們一起在重修的花園栽種新玫瑰,泥濘的指縫間,那抹與藥片相似嫣紅正破土盛放。